门口传来谭归煦的一声嚎叫,盛欲惊得手一抖,同时感觉到交握的江峭的手也在抖。
但那似乎是男人持续性的颤笑。
趁这个间隙,女孩借机心虚地从他掌中抽回手,却愣是没敢抬头与身旁的男人对视,目光胡乱飘闪开,暗自平复内心惊惶的跳动,她清清嗓子,问谭归煦:“你叫什么啊?”
“我叫谭归、不是,我是在叫有个什么东西从我脚下窜过去了!”谭归煦已经语言系统混乱了。
盛欲这才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峭。
江峭眯了眯眸子,唇角挑着玩味,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,口吻无辜道:“可能是我的实验白鼠吧?”
说话间,一个细长柔软的触感划擦过谭归煦的脚腕,惹得他立刻又尖叫一声,不管不顾冲上来,挤到柜子中间,攥紧江峭和盛欲的衣摆,嚎啕着喊:
“我草我草我最怕老鼠了!为什么实验鼠不关起来啊?为什么在乱窜啊!疯了吧?啊!!”
愣头小子的加入,顺势冲散两人之间的旖旎氛围。
“别慌啊,这些都没接触过外界干净得很,只是这一批不符合我的要求,又不能退货,就放它们自由咯。”
“这些?一批?”谭归煦捕捉重点。
“对啊,大概有,十来只吧。”江峭点点太阳穴,似乎在认真思考。
谭归煦叫天的声音更大了,江峭打了个响指,逼他住嘴:“嘘,别吓到它们。”
“这些精养无菌鼠很贵,吓坏或者踩死,都要从房款里加。”他慢慢踱步,指尖划过眼前的玻璃罩,说完,单手揣兜,回身食指点了点谭归煦,告诉他,
“这是另外的价格。”
盛欲也会若有所觉,感觉有什么在脚下翕动,弯腰把那只长尾小白鼠徒手捡了起来,拎到谭归煦面前齐脸处,试图安抚他说:
“没那么可怕,你看它毛茸茸的,爪子还是粉的。”
“?!”谭归煦呼吸都停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,心理防线无限趋近崩溃状态。
见他不说话,以为他是安定下来了,手里的白鼠蹬蹬腿,盛欲顽劣一笑,很自然地把它放进谭归煦手里。
而谭归煦捧着小鼠,僵直身体,更加失去了声息。
“你看他这不就挺勇敢。”
盛欲没觉察谭归煦的求死不能,碰碰江峭的胳膊,赞许道。
但江峭许久没有反应,一动不动背着身,凝视着架子上一排试管,面色阴沉不愉。
怎么了?
盛欲有点不解,也转到他旁边去,踮脚去看这试管组的玄机。
看了半天,都是透明液体,在她眼里也没有区别,反倒是江峭的眉头,越发地拧紧了。
“这些试管有什么问题?你表情这么严肃。”她没忍住,转过脑袋去问他。
江峭默了片刻,冷冷答道:“问题在标签上。”
盛欲这才注意到每支试管都贴有标签,每个标签上都是潦草的记号或一串化学符号,中文字出现的很少,应该是独属于江峭的简记。
但有一支试管上的标签与众不同,
不同于那些看起来分外狂野神秘的字符,
而是用隽劲成锋的字迹,一笔一划写着:
&039;6b21孢子裂变完成半衰期38h 已失活 &039;
看起来格格不入。
有个疑虑在盛欲心头一闪而过: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‘他’写的。”江峭很快说出问题的答案,
“我的实验内容没有任何人知道,这套试管组处于断续观察状态,距今为止他才顶替我出现了几天?居然不仅搞明白了研究对象,还得出了结论。”
倒是有点意思。
盛欲这次有点明白了,好像是说“斯文人格”在从零开始的情况下,短短几天内,就掌握了“狂妄人格”的某个研究项目。
“可是看样子,你好像不是在夸自己另一个人格的感觉?”盛欲直觉是这样。
“我夸他什么?夸他给我下马威吗?”江峭没好气地按着盛欲的头揉来揉去,“还是夸他天赋异禀?”
盛欲忙别开他的手,反驳:“可你本来就被人叫天才啊?”
“所以,他在告诉我,在天才的范围里,他更强。”
看来,这个‘只会自杀的废物’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,至少在科研上他真的强到可怕。
江峭现在对他有些改观了。
而这,也恰好提醒了此时的江峭:
“盛欲,我有预感,her13也许和他有关系,也和……”
“什么?”
也和你父亲的死有关系。
暗房
◎滴落在她大腿上◎
但江峭没再回答, 而是接着昏光掩映,深忘了盛欲一眼,声音里充满安定:“没什么, 我一定会为你解开所有的谜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