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的星河。
观众席最前排的教练只能嘆息。
……果然是准备好来的。
与冬歌携手在场边做放鬆准备时,贺长生说:“你早就知道我们能上表演赛。”
他身上这身衣服是冬歌昨天直接从行李箱里取出来的。
冬歌说:“我能。我相信前辈也能。”
贺长生:“你什么时候偷看了我的尺寸。”
冬歌和贺长生一起滑到场中央,站定。
冬歌与他耳语:“抱过那么多次,量出来的。”
言罢,冬歌轻轻捧起贺长生的左手,张口咬住薄手套的无名指指尖位置,帮他把手套缓缓脱下。
就像他每一次结束比赛时咬掉自己的手套一样。
温暖的濡热从指尖传来,惹得贺长生修长的身体微微一颤:“你……”
满场哗然。
就连教练都直起身子来,看向场中两个年轻人。
……这是节目的内容之一吗?
贺长生耳朵嗡嗡作响,血流直往脸上涌:“你……”
冬歌耐心地取下了他一隻手套,又将自己的右手手套扯下,与他五指紧紧相扣。
那两隻手套被他信手抛向场边的观众席,引起了一阵小规模的哄抢。
贺长生眼睛追着手套,却被冬歌贴住了额头。
冬歌口中呼出的气流灼热:“贺长生,不看手套,看我。”
贺长生眼圈隐隐发起热来,却避无可避。
在观众惊喜和讶然混合的呼喊声里,贺长生望着冬歌,低声道:“你不是——”
冬歌的耳朵通红通红的:“我习惯和前辈……握手的感觉。”
贺长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本能地握紧了冬歌的手,和他火烫的掌心相贴:“那,那很好。”
冬歌说: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贺长生:“嗯。 ”
冬歌把话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前辈,我们开始吧。”
贺长生注视着冬歌的眼睛,目光里似乎噙着两颗星。
冬歌只觉过了有一世纪那么长,终于盼到了眼前人的一点头:“嗯。”
他笑了起来,伸手向配乐师示意,可以开始了。
冬歌选定的不是恋爱曲,而是一首《superheroes》。
这是为自己选的,也是为贺长生选的。
两名少年携手踏上冰面,冬歌如水的袖子一甩,轻盈如燕。
从芬兰回来后,冬歌与贺长生去了一趟以前他每週必去的小区。
他让贺长生在楼下稍等,自己则顺着台阶,一步步走到五楼。
再往上走,迎接他的不再是温暖的家,而是一条通往楼顶的楼梯。
冬歌走到楼梯最顶端,缓缓坐下了。
……这幢旧公寓里从来没有过六楼,就像他从来没有过小叔。
自从“冬飞鸿”出国后,周遭人关于他的记忆都渐渐淡去了,先是贺长生他们,再是父母。
唯有冬歌还清晰地记得这个人。
当池小池还在他身体里时,初次见到冬飞鸿,他便觉得奇怪。
他很清楚地记得,父亲没有兄弟。
但是现在,他多么希望父亲真的有这样一个兄弟。
他去警局查过,就连冬飞鸿救了他们的事情也被一应抹去。案卷上写的是一个路过的片儿警解决了冬歌他们的危机。
……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
关于冬飞鸿的一切都在渐渐消失,而唯一没有消失的,是冬飞鸿承诺画给他的漫画。
他从书包中摸出漫画,随手翻开一页。
“冬歌”刚压完腿,正在休息,拧开了一瓶矿泉水。
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,他一个眼神递了过去。
漫画中的冬歌,与现实中的冬歌,目光恰恰交汇。
那人眼中神情极似冬歌,三分警惕,三分傲然,像是只不服输的小野猫。
但剩下的四分,却是叫人心中生疼的疏离和忧郁。
冬歌将漫画合上,想,那个叫池小池的人,为什么能把自己演得这么像呢。
一刻钟后,在楼下的贺长生等不及了,自己找了上来。
看到冬歌坐在台阶上,贺长生问:“你的朋友呢。”
冬歌答道:“搬走了。”
贺长生说:“是很好的朋友吗。”
说到此处,贺长生又想到了娄思凡,神情微动。
昨天,他得知娄思凡递交了退队申请,好像是打算出国治疗。
娄思凡没来见他,他也没去见娄思凡,昔日的好友,就这样平平淡淡地散了。
冬歌说:“他们救过我的命。”
听到这话,贺长生便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而出,略讶异地看着冬歌。
冬歌说:“但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对他们说。”
……如果他那时能说话的